中国的古代社会,毫无疑问,是一个崇尚礼治的社会。最明显的特征,便是封建伦理制度的长期盛行。而其中,占主导地位的当属儒家伦理文化,这一影响渗透到社会现象的方方面面,包括社会生活、文化思想,无所不在。当然,也包括风水。
在风水的思想体系和空间构造的形成中,儒家伦理如影随形。
“百善孝当先”。这是社会发展至今的一个共识。在儒家文化里,则特别注重丧葬礼仪。如果哪一家的父母过世,必须要举行隆重的丧事,至少体面;同时还要求人们守孝三年。而风水术正是基于这样的理论,而建立起来的。
翻开一些与风水相关的书籍,不难发现,作者往往都会引用儒家祖师爷孔子、程颐、朱熹等人的理论成果,作为风水学说的呼应和注脚。
相信你还记得何为“三纲五常”。在封建时代,这是人们所提倡、奉行的准则、道德约束。
三纲,具体展开来则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五常,则包含了仁、义、礼、智、信。
相对应的,风水中也有“三纲”,他们分别是气脉、明堂、水口;五常则指代龙、穴、砂、水、向。
三纲五常作为一个整体相伴相随,互为关联。当然,后世人在研究时多认为,风水通过这样的概括来提炼其主体内容,未免过于牵强附会。
不过,如果你把这种现象放在当时的社会环境当中,再去解读,或许能够明白,当时的风水为了自身的生存,以及更好更广的传播,有意无意地向儒家思想体系靠拢,寻求符合社会价值体系认同的庇护,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是一种社会必然。
在风水理论中,有“天、地、人”的讲究之别。其中,尤以“地才”最为重要。
《管氏地理指蒙》卷二中提到:
三才之道,地道为独重。
盖凡在天之丽,莫不由于地。
而人则有以相论者,有以心论者,有以命论者;
然相生于心,心复生命;
命虽在天,其本则根于地。
简单说来,人命在天,人本在地。一切附着于天的事物,都是老天爷看心情决定的。不难看出,这是对天命观的一种肯定;再往大了说,这是唯心论的继续和发展,也是相地术重视地道的体现和原因所在。
风水在看龙脉时,一般都尊崇由远及近的原则,依次寻找太祖山、太宗山、少祖山、少宗山、父母山,及至勘察到正穴为止。也许你已经领悟到,这样一套方法,正像一个家族的排序,“五代才出服”。而在寻龙时,要求打破砂锅问到底,一直追根溯源,也就是说要从祖宗之山开始找起。这寓意着“龙脉悠远、龙气深厚”。
在风水学说中,祖山、宗山通常被视为山之源;而父母之山,则是本穴所在山脉的入首处。
另一著述《博山篇》,在论龙时则先论祖宗,再是父母:
寻龙法,寻祖宗,
寻父母祖宗所居极高之方,
父母所居中高之方;
龙身回顾祖山作朝,
此乃回势;
势之顺逆论大江水,
正侧逆顺,
祖山之水皆可到堂,
顾祖者远为优。
也就是说,寻龙不仅要寻祖宗、父母之山,还要确保这些山与山之间要对祖山有“回顾之情”、“向心聚合之感”。这也正是宗法观念中的忠孝思想。
唐朝的卜应天在《雪心赋》也曾指出过山脉的祖孙联属关系:
迢迢山发迹,由祖宗而生子生孙,自本根而分支分派。
清代孟浩对这句话的注解很有意思:
迢迢,遥远貌;发迹,山之出身处也;
祖宗,山之本也;子孙,山之支也。
故山之迢迢发迹而来,
必先起祖宗之山而后分干分枝,
相传而去,
亦由人之由祖宗而后生子孙也。
此外,风水在形势上的规划,同样非常讲究等级秩序。在业界,人们认为最好的地理形势,要像当朝天子接见朝廷大臣的仪式一样,皇帝高高坐在朝堂之上,侍从分布两边;在皇座的身后,是神圣不容侵犯的屏风。像电视剧上演的那样,前有案几,远是臣子。
也因此,在运用风水学说选地择址时,同样很喜欢挑选上述提到的类似的地形。君不见,后有层峦叠嶂的群山,作为“靠山”;而左右两侧则是如侍卫一般存在的砂土;前有案山,再往远处看,更要有朝拱之山。
这是因为在风水学说中,普遍认为龙脉的周围要有屏蔽护卫,不然的话,会导致“主龙孤单”。而最有利的护脉形势,便是后面有依托的有迎送的,旁边有护卫的有缠绕的,所谓“托多护多缠多,龙神大贵”。
这还没完。风水中还会根据砂的排列情况,分侍砂、卫砂、近砂、朝砂。看出“端倪”了吗,“侍、卫、迎、朝”的礼制,几乎全是按照儒家伦理的那一套体系来展开论述、实践应用的,体现了主仆、尊卑观念。
习惯上,风水把好的地理形势,看作“众星捧月”,又或“拱迎天子”之势,有人便“一不做,二不休”,把好的风水宝地,看成宝座、太师椅的形状等等。这也体现了风水理论中朴素无华的人文成分。
这些现象统统指向一点:风水在很大程度上,吸收了儒家传统伦理思想体系;如果,当时离开了儒家的保护,而一意孤行,风水恐怕很难在古代中国得以长久盛行,也就很难走到今天,仍被我们加以应用,不断整合、实践和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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