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乡的稀姓

中国有很多稀见的姓氏，古人有特别注意的，比如杨升庵作《稀姓录》，王士祯在《居易录》里也收集了好多稀姓。桐乡的稀姓也不少，稀，当然不等于没有名气，比如桐乡的辅姓，确实算是稀姓，但因为宋朝时候出了个著名理学家——辅广，与张杨园一样入祀在孔庙里，孔庙等于中国的耶稣教堂，过去的读书人见着“辅”姓大约是不会觉得奇怪的。

宋朝时候，桐乡范围内姓“莫”的是世家大族，主要居住在崇福镇、乌镇镇，出了不少有功名的人，崇福镇的“五桂弄”便是因莫姓科第发达命名的，这个地名从宋朝一直沿用至今，是桐乡的一个古地名，可算是标准的市级“非物遗产”了。莫姓，不知道算不算稀姓，反正我只是在书中见着，生活中从来没有遇见过姓莫的人。

与莫姓辉煌期同时的，还有“壶”姓，居住在乌镇，从宋朝的壶德到明朝的壶敏，人物不断。壶敏，号“浮澜先生”，现在乌镇的浮澜桥，就是因他得名的。

“壶”最怕漏，巧的是，与壶姓一样，同样在乌镇，真有“漏”姓，明朝著名的乌镇九老会中，就有一个叫“漏瑜”的人，不过他本是绍兴人，是迁居到乌镇的，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回迁？

吾乡大麻有“羿”姓，居住在洽光村，这个姓确实是稀见的，连围巾界最著名的知识分子范厂长也读成“羽毛”的“羽”。后羿射太阳的故事，是中国古老神话中的经典，羿姓的祖先，便是那个射太阳的英雄。我以前在绍兴，见到过姓“姒”的人，“姒”这个姓确实是稀见的，连围巾界最著名的知识分子范厂长也读成“所以”的“以”，我常胡思乱想，如果一个姓羿的和一个姓姒的结婚，再把两个姓连起来成为一个复姓——羿姒，或者“姒羿”，肯定很有意思。德清新市镇也有“羿”这个姓氏，大麻人常说“新市人就是大麻人”，不知道新市“羿”姓是否是从大麻迁过去的？辅、莫、壶、漏这些姓，我在生活中都没有遇见过，“羿”姓因为就在吾乡湘漾里南两三里，小时候倒是有见着过的，范厂长的外婆就姓“羿”，所以范厂长从小就识得这个字，他出门去，也常喜欢用这个字考人家：“你识得吗？”

桐乡的稀姓，还有很多，不过我以为最值得说的是两个复姓——陆费、钱王，这两个复姓可称桐乡的特产。陆费，起源于明朝末年，历史上出过好多名人，最著名的当属《四库全书》总校官陆费墀、中华书局创始人陆费逵了。“钱王”这个姓氏，居住在留良一带，民国时候出过“中国民社党”创始人、“国大代表”钱王杰，又作“王杰”、“钱天任”，还有一位民国高官——钱王倜，这两位都是民国闻人，所以“钱王”这个姓虽然稀见，但所出人才比例却不低。这个复姓，应该也与“陆费”一样是兼祧两族而来的，至于什么时候起源？我所见不广，说不清楚，光绪初年《石门县志》的“采访”名单里已经有“钱王汉”，想来其起源应该是在光绪以前的。

多、少是个相对概念，或者说只是个人的感觉罢了，就像范厂长说的：“李，也是稀姓，因为阿拉湘漾村姓李的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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