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奶糕拍视频时的状态,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医生让我控制它的体重,没事的时候,我也会撸一撸抱一抱,引导它到处玩一玩。
我一天最多只拍七个和奶糕有关的镜头,拍完就去弄自己的部分,或者空镜头。
奶糕特别地懒,拍多了就跑了,它要睡觉。
还有不少人指出我把笔粘到奶糕的爪子上,会对它造成伤害。
那个镜头是合成的,我把笔粘到自己的手指上,后期再把手指擦掉,替换成奶糕的爪子。
奶糕在写“感冒药秘方”的镜头,是后期合成的。
奶糕的爪子顶多能做一些简单的推、滑,或者是猜拳,再复杂的事做不了。
所以视频里常常出现的爪子特写,有真爪子、模型和特效做的爪子,三种混合着来。
这个是合成镜头。
有一个镜头,奶糕爪子上抓着三颗药,是真爪子。
拍摄时,先让它躺在我身上,肚皮朝上,左手拿着猫条去喂。
奶糕在舔猫条的时候,才不会管自己的爪子怎么样,我就趁机用右手把3颗药卡进爪子缝里。
这种镜头一定要速战速决,3分钟内拍完。超过这几分钟,它就不会再过来了。幸运的话,可能得等到明天,等奶糕忘了这个事再拍。
而下象棋那期视频里,有一个奶糕发现铲屎官作弊,愤怒地跳起来掀翻棋盘的画面。
这个画面就更复杂了,由两个镜头合成。
一个镜头是朋友把棋盘推到我身上,他的身影后来被抠掉了。
另一个镜头是我抱着奶糕,将它慢慢放到地上,然后将画面倒放,假装奶糕自个儿跳起来。
很多人以为我直接把奶糕吓得跳起来拍的,不是的,我家猫才不怕吓(笑)。
我以后会单独做一个解析视频,肯定会做一个,不然争议比较大。
我不会强迫奶糕做任何事情的,强迫也强迫不了,我只会强迫我自己。
拍摄铲屎官高烧40度的场景时, 毅然把脸埋进了冰里。
视频不火的话,我就去找工作
2019年底,我在B站发布的第一支视频《猫 之 计 谋》,播放量有400多万。
许多粉丝发弹幕说,这是“梦开始的地方”,对我来说也一样。
那是我毕业的第二年。
我的大学专业是广播电视编导,梦想能拍电影。毕业后,我一直处于自由职业的状态,平时接一些广告或微电影为生,收入时高时低,很不稳定。
去年6月,影视行业越来越差,像我这样的毕业生更加难混,将近一年都没有接到过像样的工作。
闲暇时,我就有了拍短视频的念头,顺便给自己练手,尝试一些没能实现的想法。
至于主题嘛,家里实在没什么可拍的,我就看着身边的奶糕想,要不就拍猫吧。
待机中的奶糕
拍第一支视频《猫 之 计 谋》的时候,奶糕的动作比较简单,只需要坐在那里,摆个造型。
比较难的是设计机关。
我以前拍网剧时有过这样的想法,多米诺骨牌效应,后来因为诸多原因没拍成,如今在奶糕身上实现了。
原本的情节是奶糕想要吃猫条,但它自己够不着,就利用机关的连锁反应去够,但剧情有点单薄。
我就把这个机关嫁接到了自己身上 ——我打开门,踩到地下的机关线,被猫垫砸倒后触发机关,碰倒一系列物品,最后把猫条给打了下来。
最后一幕,是奶糕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从有想法到机关成型,前前后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我希望营造出奶糕随手从家里拿了些东西的感觉,像书啊、胶带啊、收纳盒啊,然后搭出这么一套东西。
这也是最麻烦的地方,我都不太记得自己具体实验过多少次了。
先在纸上画,再每个部分单独地试,最后连在一起看能否成功。
后来拍《17张牌就想秒我》那个视频,我就学乖了,直接从网上买道具。
拍摄《猫:十七张牌你想秒我?》时的失败镜头。
第一条视频发布后,我想着能拿到一万个赞就不错了。
那时我的收入情况和心理状态都处于很糟糕的状态,原本有两个不错的网剧项目找我当导演,全部因为资金短缺凉掉了。
如果短视频还不成功,我就准备去找一份普通的工作。
没想到第二天就炸了。
很多人留言让我加油,继续拍,挺感动的,自己拍的东西终于被认可了。
所以,“奶糕成精档案社”原本是一个实验性质的短片,因为受欢迎才延续了下去。
我拍摄的所有视频,都是在这个50平米的出租房完成的。
我在这里住了2年多,就是上海那种最普通的老公房,一个大开间,客厅和卧室连在一起。为了美观,我添置了一些家具。
我和奶糕每天都生活在这里。
在视频《开局一只猫 每天都是圣诞节》中, 在窗户旁挂满了纸飞机。
为了防止视觉疲劳,每次拍摄前我都会重新布置一次房间。
在一期关于猫不停掉毛的视频中,我在屋里挂了许多小云朵,材料都是奶糕的毛。
我搜集了一年左右,每次给奶糕梳完毛都不扔,留在一个盒子里,然后从淘宝买毛毡针,捏成一个大概的云的形状,再使劲往里头戳。
哪有男生碰这个东西啊,但没办法,道具只能自己做。
《今天是下猫毛的一天....》
最后拍出来的画面只有几秒,但我很在乎细节,这些工作都是必要的。
每次拍完,我都得收拾很久。
拍到现在,我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不想重复以前的内容,逐渐进入了一个很疲劳的阶段。
想着想着就啊啊啊头疼的我要出去玩,然后今天就没了。然后明天啊啊啊再想想,然后又有点累了。
拍摄《神奇猫咪》这条片子时,我就卡了一个月。
我原本想做一个“猫既是液体,又是固体”的主题,然后收集了大量素材,但发现只有猫钻入容器、或者比较窄的洞这些画面,不足以拍1分钟的视频,才改成了现在的样子。
大学时,我更喜欢拍惊悚恐怖的题材,很想在奶糕身上试验一次。
但我看过后台的数据,发现70%是女粉,所以不能做得太过,只放一点点元素进去,不然我就得滚出B站了。
《喂!夭夭灵吗 ?我家猫裂开了!》中,奶糕分裂成了很多只猫。
我也会在其他平台发布视频,但因为风格比较个人化,不太适合模仿或传播。一圈下来,发现B站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有的平台用户比较浮躁,可能看了开头1秒、2秒,不爱看就滑走了,但B站的用户都希望我拍得更长一点。
但这个也挺要命,对我来说,1分钟已经很长了,拍猫真的很难,太难了。
每次拍摄前我都很慌,很痛苦,不知道拍完会是个什么。
加上现场因素、猫咪配合度,还有技术等原因,视频的完成度最终可能只有60%。
很多次我剪完视频后,心情都非常非常地失落。
直到视频发布,看到大家的热烈反馈,才逐渐好受一些。
压力大的时候,就吸吸猫
我身边有些朋友起初是不喜欢猫的,甚至怕猫,但看了视频后,就完全不怕了,还愿意去反复地看。
大概是因为可爱吧,视频中的奶糕都是软绵绵的,不具备攻击性。
我问朋友为什么会反复看,他们说,就是治愈,看完能开心一点。
现在的年轻人,每天被各种信息围绕,心态特别浮躁。特别是一个人在北上广这些大城市打拼的,压力大,又孤独,这个时候就需要一只猫或狗陪伴。
《白 日 做 梦》中,奶糕给主人洗碗。
第一次见到奶糕时,它才两个月大,独自呆在箱子里,害怕得一直叫,特别可怜。
我到现在都记得,当它转过身来的时候,屁股上沾满了屎。
小时候的奶糕特别活泼,不怕陌生人。有朋友到家里来,它都会主动冲过去,像小狗一样。
现在长大了,胆子反而越来越小,只要门铃一响,就一溜烟躲到床底下,我把它抱出来才肯见人。
现实中的奶糕特别调皮。
每天早上6点,它会准时把我吵醒,先故意喵喵叫,再跑到枕头旁咬我头发。
我会气得把它扔下床,它又再上来,重复好几次。得等它玩够了,吃饱喝足,去睡觉了,我才能继续睡。
《又是一个无 眠 夜。》中,半夜闹腾的奶糕。
我工作的时候,它会坐在阳台边叫。我学着叫一声,“喵”,它就立刻“喵喵喵”地走过来,像在跟我对话一样。
最有趣的是,它每次都会沿着一模一样的路线,从阳台开始,贴着电视柜走过客厅,最后跑到我的电脑面前,歪着头,让我摸摸它的脸。
奶糕:摸我
我在家的时候,它绝对不会去偷吃零食的,摆在桌子上都不动,但只要我一出门,它就会把零食给叼下来,咬破袋子。
它知道这件事不对,但不会听你的话,像《猫:我打翻了爸爸的香水》里那样,灵感来源于生活嘛。
不过偶尔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它也能感知到,然后趴在我身边打呼呼。
奶糕生过一次比较大的病,膀胱结石。
那天我拍完视频,发现它排尿有点红,就马上拎去了医院。医生查出来,奶糕身体里长了两块黄豆大的结石,需要做手术,我马上吓得不行了。
我在手术室外等了两小时,挺心疼的。从那儿以后我每天晚上都强行给奶糕灌水。
很神奇的是,现在我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奶糕,看它有没有死。
有一天早上起来,我发现它睡我脚边,就踢了它一下,发现它没动。我就赶紧坐起来喊,“奶糕儿!”
它还是没有回应,我就特别怕,使劲晃它。
它才慢悠悠地睁开眼,斜眼看着我,就“干嘛呢”那种表情。
现在,我爸妈天天都在朋友圈转奶糕的视频,还会给我投币点赞。
但我想过,“奶糕成精档案社”不可能一直这么拍下去,再做个几年,我还是要回归到自己的本职工作。
跟我比起来,奶糕是一只没什么烦恼的小猫,它每天都挺高兴的。
除了偶尔有陌生人来送外卖,按个门铃,它会暂时性躲起来,其余的时候一直很快乐。
我和奶糕是什么关系?
父子?朋友?都有一点吧。
家里有只猫,一个人住着就没有那么空。
它是我的快乐源泉,负能量抵消器。
不开心的时候,去找它解压就对了,先抱过来,抓一抓脸,抓一抓脖子,然后把脸埋到它的脖子里,身上最柔软的部位,起来脸上粘一层毛。
触感大概就是把脸埋进一堆有生命的棉花,特别解压。
奶糕呢,它不会反抗,就躺在那儿打呼噜。
反正就各取所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