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才芳看着昔日并肩战斗的老战友和老上级。詹才芳抽泣着,詹才芳是周总理亲自点将,可詹才芳说他就像个小偷似的。与詹才芳对面坐着的是湖南省委书记华国锋,詹才芳得知湖南的造反派要抓省委书记的消息后”周总理曾问过詹才芳。詹才芳打听陈再道下落。此事传到在京西宾馆5楼暂住的詹才芳耳朵里”她看到了陈再道叔叔在工人体育场被批斗。
前言
1988年8月21日,病魔缠身已5年的詹才芳将军,在北京301医院18病室的沙发上安然地靠着。
他胸前的那枚刚颁发的红星功勋章,在闪亮的镁光灯下,更是灿烂耀眼。
此时,李先念、徐向前、洪学智、秦基伟、王平、陈锡联、迟浩田等德高望重的将军,相继来看望詹老。
詹才芳看着昔日并肩战斗的老战友和老上级,似有千言万语要对他们倾诉。可是,病魔使他难以发声。詹才芳抽泣着,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
詹才芳护送华国锋
1967年7月24日,一架银灰色的“雄鹰”在长沙机场上空升起。飞机在云层中穿行,詹才芳的思绪在翻飞……
一个月前,詹才芳是周总理亲自点将,从广州被派到湖南支左。可詹才芳说他就像个小偷似的。
詹才芳自嘲的话确实不假,一个堂堂广州军区中将副司令员,竟要扮成记者,才能进到湖南省委大院。
而他作为一个指挥过千军万马,被香港媒体誉为“儒将詹才芳,率十万大军攻下锦州”的战将,却对几个闹事的头头没什么办法。
与詹才芳对面坐着的是湖南省委书记华国锋。华国锋很感谢将军的出手相救,但他不愿打扰将军的思想,便没有过多说话。
几个小时前,詹才芳得知湖南的造反派要抓省委书记的消息后,立即用专线给周总理打去了电话。
周总理当即批示了九个字“保护华国锋,火速回京”。在这之前,周总理曾问过詹才芳,湖南还有没有干部能出来工作?
詹才芳点了两个人的名字,其中就有华国锋。周总理问华国锋这个人怎么样?詹才芳说,很老实很可靠。
不久,飞机停在了北京机场。在机场外,已有两辆红旗轿车在等候了。随后,詹才芳和华国锋分别跨进汽车,急行而去。
詹才芳打听陈再道下落
武汉“七·二〇”事件爆发后,陈再道的处境越发得难了。此事传到在京西宾馆5楼暂住的詹才芳耳朵里,他是坐卧不安。
陈再道,这个与他从一个草堆里钻出来的“黄麻起义”战友。几十年来,枪林弹雨,冲锋陷阵,没有倒在敌人的大刀下,难道会在和平年代栽跟头?
想到这里,詹才芳觉得当务之急,要打听到陈再道的下落。
詹才芳让自己的大女儿詹杨四处打探。7月27日,詹杨急匆匆地向父亲说,她看到了陈再道叔叔在工人体育场被批斗。詹才芳很困惑,说毛主席不是让周总理把他接到北京保护起来了吗?
来不及细想,詹才芳让大女儿想些办法,进到会场里。詹杨听后,立即摇摇头,说那里的守卫很严,怎么能进去呢?
詹才芳说,我给你杨成武叔叔打个电话,让他带你进去。说完,詹才芳就拨通了杨家电话。
次日,詹杨跟着杨成武夫人赵志珍一起步入万人会场。目睹了现场的惨状,詹杨回去后痛哭流涕。怕父亲太过伤心,詹杨不敢把她看到的一切说出来。只是说,陈再道叔叔被押送到了京西宾馆11楼。
詹才芳叹了一口气说,可惜那个地方我去不了,有哨兵守卫,我尝试了几次都被拦下了。
詹杨思考片刻,伏在父亲的耳朵上,说一个妙计。不愧是将军的大女儿,足智多谋。稍后,她借与送饭的哨兵聊天之机,透过门缝短暂地看到了陈再道。同时,陈再道也看到了是老战友的女儿,心里感到无比的欣慰。
詹才芳再忆张国焘
结束了湖南支左工作后,詹才芳回到了广州军区大院。在京西宾馆的那段日子,他听说了不少将帅被批斗,尤其是老友陈再道。这让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向了那个遥远的年代……
在张国焘“左”倾路线统治下,不少革命同志被关被杀。那时,时任红四方面军副总指挥王树声,仅是因出生于地主家庭,就被列入了怀疑对象,职务也受到了影响,降为三十一军军长。
之后,陈锡联、洪学智也被先后抓了起来。詹才芳听说后,立即去找了张国焘的亲信(特派员)申辩,说陈、洪是好同志,我保他们!就这样,陈、洪才免遭横祸。
1935年10月,张国焘在卓木碉的一座喇嘛庙召开高级干部会议。出席会议的有朱德、徐向前,刘伯承,王树声等军以上干部。
会上,张国焘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大叫着要组成新的“临时中央”,让参会人员表态。
将领们毫无思想准备,自然是傻了眼。一时间,会场的气氛变得紧张、沉闷起来。
没有人敢打头炮,张国焘就要朱老总表态。朱老总发言心平气和,他说,天下红军是一家,全中国和全世界都知道“朱毛”,“朱”怎么能去反“毛”呢?
见此状况,张国焘又让刘伯承说说。刘伯承也说,要团结一致。
这次会上,詹才芳没有发言,也没有举手表态。他对当时发生的一切,除了痛心外,是非常不理解的。
正如30年后的今天,詹才芳的态度仍旧是“不理解,保持沉默”。
詹才芳得罪黄永胜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天,广州军区司令员的黄永胜给詹才芳打来电话,说广东的革命形势一片大好,但比起上海来还有差距,要迎头赶上。
黄永胜还推荐詹才芳当广东文革副组长,并说林彪对他寄予了厚望。
詹才芳略微思考后,直率地称,副组长是需要有文化的人担任,而他自己是个大老粗,怎能担此重任?
黄永胜听了詹才芳的回话,碍于面子不好发作,只是冷冷地说,机会难得,让詹才芳三思。被詹才芳拒绝后,黄永胜找了副司令员文连生,出任这个副组长。
不久,文连生被斗死了。这让詹才芳对黄永胜的行为举止,更加警惕了起来。
一次,黄永胜趁着詹才芳去温泉休息的机会,决定召开党委会,重新选举党委常委。
次日,当黄永胜慢悠悠地走进会议室时,猛然看到詹才芳竟安稳地坐在会场的沙发上。黄永胜一时愣住了,满脸写着不可思议。这时,詹才芳向黄永胜笑着问道:“我是副司令员,党委常委,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会议不通知我呢?”
黄永胜自知理亏,只能支吾着搪塞过去。
原来,是黄永胜的秘书提前偷偷地给詹才芳打了电话,这才让詹才芳能按时地出现在会场。
说到黄永胜和詹才芳的关系,广州军区的干部都知道是很紧张的。但其中的矛盾焦点,却鲜有人知。
早在1940年,黄永胜担任晋察冀三分区司令员时,政委王平热心地给他介绍了一个叫项辉的女学生。不曾想,俩人结婚不到一年,黄永胜就有了新欢,遂向党委递交了离婚报告。
项辉大哭一场,让王平和副司令员兼参谋长的詹才芳为她做主。
党委会上,詹才芳义正言辞地对黄永胜作了批评,他说,项辉没有错误,你没有任何理由提出离婚的要求。
这样一来,黄永胜能不记恨詹才芳吗?
1950年,任第十三兵团司令员的黄永胜,不经上级詹才芳的同意,就带着警卫员到香港游玩了半个月。
等他回到武汉后,立即被詹才芳给扣住了。据警卫员举报,说黄永胜到了香港后,就沉醉在温柔乡里了。
詹才芳确认事情严重,准备组成专案组去香港核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警卫员突然在牢中死去。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詹才芳只好向中南军区司令员林彪汇报情况。
林彪了解后,极力为黄永胜开脱,并将詹才芳的报告给压了下来。之后,黄永胜摇身一变,成了中南军区副司令员。
詹才芳坚决地要求对黄进行调查,认为不能草草了事。最后,在詹才芳的据理力争下,林彪不得不给黄永胜一个“党内警告”的处分。
1955年,詹才芳被授予了中将军衔。曾跟随詹才芳南征北战的老部下们很不解,认为老军长、老司令员、老政委军衔给低了。
对此,詹才芳不在意,他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就在这时,黄永胜借机四处散布谣言,说詹才芳犯了至少三点严重错误:
一、他在四方面军时赞成张国焘另立中央;
二、他带领的西路军兵败如山倒;
三、毛主席曾说,詹才芳立场不坚定,可以用,但不能重用,只能当副职。
詹夫人杨静好几次对丈夫说,黄永胜造你谣言,你为何不出面辟谣?詹才芳坦然地说,历史岂能是他黄永胜篡改?
是啊,一个人的功过岂能用级别鉴定,尤其是对那些牺牲的烈士们。为此,詹才芳常常会想起他的故乡红安……
詹才芳与李先念、陈锡联的故事
詹才芳于1907年出生在湖北黄安县(今红安县)。1926年,詹才芳在董必武的领导下,负责筹备农民协会的工作。
一次,詹才芳到詹店乡李家大屋做工作。当地的农民代表向他反映说,李先念家要盖房子,准备动用山上的石头,可村里姓韩的地主说啥都不让用。明明是大自然的东西,可韩地主却非说是他的。
詹才芳听了此事后,便来到了李先念家。詹才芳对李先念说,你是个有志气的青年,只要穷苦人抱成一团,就不怕地主恶霸的欺负。你参加农会吧。
在詹才芳的帮助下,李先念踏上了革命的道路。
“黄麻起义”失败后,詹才芳被敌人以5万大洋悬赏人头。在这种恶劣的境遇下,他率领游击队昼伏夜行。
当时,有位思想进步的陈大娘,是农会和游击队的联络员。一次,詹才芳的队伍遇到了“清剿”的民团,混乱中,詹才芳率队跑到了陈大娘的家里。
陈大娘将战士们藏好后,独自去面对追赶至此的“清剿”民团。在这群凶神恶煞的人面前,陈大娘临危不乱,从容应对。
第二年,詹才芳率部队路过陈大娘的村庄时,特地去拜访了这位救命恩人。
在詹才芳要告别时,陈大娘把他14岁的儿子叫到跟前,说,从今天起,你就跟着詹队长参加红军去,为穷人打天下。
詹才芳不忍心把少年从陈大娘身边带走,可陈大娘的决心已定,詹才芳只好接受。
谁知道,当年的少年就是以后叱咤风云的战将陈锡联。
詹才芳将军参加革命多年,与多位名将有过很深的交往。他的人品和工作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詹将军值得人们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