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丛浅淡一丛浓》东篱花语（二十 ）秋海棠

南宋绍兴17年秋风萧瑟，陆游难违母命休了妻子唐婉，离别时唐婉送给陆游一盆秋海棠，陆游问：“这是什么花？”唐答到：“断肠红！”陆游说：“应叫相思红！”从此秋海棠也被称为“断肠红”和“相思红”，并与天下第一情诗《钗头凤·红酥手》千年流传。有新作《钗头凤》曰：

温柔乡，英雄冢。心下戚戚母命从。断肠红，相思红，一盆海棠，两处人生。命命命。

斩不断， 理不通。心向往之步履空。英雄梦 ，痴情种，青梅竹马，锦瑟难鸣。梦梦梦。

千年之后，秋海棠又开了，是开了一千年而没凋零。花朵密密层层，花团簇簇，如胭如琰，如晕如润，繁如星点，娇弱恹恹，美丽动人，楚楚可怜。文人墨客留下许多赞美秋海棠的诗词。“翠叶纷披花满枝，风前袅袅学低垂。墙根昨日开无数，谁说秋来少艳姿。”“小朵娇红窈窕姿，独含秋气发花迟。暗中自有清香在，不是幽人不得知。” 我更喜欢秋瑾的诗，并选中的句子为标题：“栽植恩深雨露同，一丛浅淡一丛浓。平生不借春光力，几度开来斗晚风？”

秋海棠和海棠并没有关系，海棠是木本植物，而秋海棠为多年生常绿草本植物。独立呈秋海棠科、秋海棠属、秋海棠种。是著名的观赏花卉，花色艳丽，花形多姿，没有香味。叶色妖嫩柔媚、苍翠欲滴。秋海棠的花有红色、粉红及白色。不但花好看，其叶也色彩丰富，有淡绿、深绿、淡棕、深褐、紫红等。与秋天似乎也没有多大关系，一年四季都可绽放，故有四季海棠的品种。

四季海棠姿态优美，叶色娇嫩光亮，花朵成簇，玲珑欲滴，花期长久并且四季开放，是家里主打的观赏花卉。而另一种家养的秋海棠是竹节秋海棠，它的枝茎节节相续，就像竹竿，又甚脆易折，让人联想到愁肠易断。它叶子正面绿、背面红，上有红丝乱纹，又让人想到相思血。每逢夏秋开花，花期漫长，一开便是大半年，正红或粉红色小花，于一片浓绿间，悄悄吐蕾。它株体高大，栽种在大花盆里，今年从屋里搬到院子是在来访的同学们帮助才完成的。

正好三十年前买过一本秦廋鸥先生写的《秋海棠》，这是典型的鸳鸯蝴蝶派小说。书中主人公叫秋海棠，内容写的凄凄惨惨，读者看了悲悲切切，泪水滴成血，化作点点红。正应了这花名，秋海棠从相思到了断肠。东篱花语也将秋海棠的花语定为苦恋和断肠。

还记得红楼梦大观园里组织的海棠诗社，第一次集社就以贾芸送来的两盆白色秋海棠为题，以“门”字为首韵，从十三元韵中抽取了盆、魂、痕、昏为韵作七律。这是曹雪芹先生最为下功夫的章节，每位才子佳人的诗符合了本人的性格，才气，以及命运。每首诗都才华横溢，光彩照人。其中林黛玉的：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抉，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这一偷一借，贬词褒用，灵巧别致，意趣盎然，巧妙绝伦地把秋海棠的梨花般的鲜净洁雅、素白如玉和梅花般孤高傲世、卓尔不群的面貌表现的淋漓尽致。

昨

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20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