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卦传》第十一章

【原文】乾为天，为圜，为君，为父，为玉，为金，为寒，为冰，为大赤，为良马，为老马，为瘠马，为驳马，为木果（1）。

【注释】（1）“乾为天”句：大赤，大红色。驳马，猛健的马。木果，树木的果实。此处所举物象皆有“刚健”义。

【译文】乾卦代表天，代表“刚健”，因此象征圜（圆），君，父，玉，金，寒，冰，大红，良马，老马，瘠马，健马，木果等的物象。

此句以下说明八卦广取万物之象。乾卦纯阳刚健，故为天，天体圆，运动不息，故为圜。天之生万物，如君之主万民，如父之为家长，故为君，为父。纯粹刚强坚固，故为金，为玉，为冰。盛阳色极红，故为大赤。刚健故为良马，马健而时变则为老，身变则为瘠，色变则为斑驳。果实为圆，故为木果。

【原文】坤为地，为母，为布，为釜，为吝啬，为均，为子母牛，为大舆，为文，为众，为柄，其于地也为黑（1）。

【注释】（1）“坤为地”句：釜，锅，锅能煮熟食物，像地化育万物使其成熟。吝啬，隐藏。子母牛，小牛生子为母，繁育众多。文，文采。柄，根本。此处所举物象皆有“柔顺”之义。

【译文】坤卦代表地，代表柔顺，因此象征母，布，釜，吝啬，均，子母牛，大舆（车），文，众，柄，黑的物象。坤卦纯阴，象征地。万物资生于地，人资生于母，故为母。阴柔故为布。阴虚能容，故为釜（锅子）。深藏矿物，故为吝啬。万物均资养于土地，故为均。生生相继，故为子母牛。能载物，故为大车。草木铺饰、地生万物，故为文，为众。操持万物，故为柄。因为象征大地故为黑色。

【原文】震为雷，为龙，为玄黄，为旉（fu，1），为大涂，为长子，为决躁，为苍筤（lang，2）竹，为萑（huan，2）苇；其于马也，为善鸣，为馵（zhu，4）足，为作足，为的（di，4）颡（sang，3）。其于稼也，为反生。其究为健，为蕃（fan，2）鲜。

【注释】（1）“震为雷”句：玄黄，天玄地黄，震为天地交合，故为玄黄交杂。敷，花。大涂，大路。决躁，好动。苍筤，竹色青嫩。萑苇，蒹葭。馵足，马后左足长白毛。作足，双举前足。的颡，额头长白毛的马。反生，倒生。蕃鲜，茂盛新鲜。此处所举物象皆有“动”之义。

【译文】震卦为雷，代表震动（运动），因此象征腾飞的龙、黑黄混杂的玄黄色、草木花卉、宽阔辽远的大道、家中的长子、迅速的行动、青色竹子、蒹葭（茎实而上干虚那样的植物）等物象。震卦代表马，故象征善动的马、善鸣的马、善跑的马、敏捷的马。震卦代表植物，象征根块在下茎叶在上的倒生植物。震卦的性质是刚健，代表茂盛、新鲜。

【原文】巽为木，为风，为长女，为绳直，为工，为白，为长，为高，为进退，为不果，为臭（xiu，4）；其于人也，为寡发，为广颡（sang，3），为多白眼，为近利市三倍，其究为躁卦（1）。

【注释】（1）“巽为木”句：绳直，木用绳取直。工，工匠。白，洁白。长，远。不果，不果断。广，头额宽广。多白眼，眼晴里白色较多。近利市三倍，做生意获利近于三倍。此处所举物象皆有“入”之义。

【译文】巽卦代表木，象征无所不入的风，象征家中的长女。代表笔直的准绳、心灵手巧的工匠、纯洁的白色、无法丈量的长度、高不可及的高度、灵活自由的进退、遇事犹豫不决、向四周散发的气味等物象。以人为比，象征秃头、宽额头、眼白多、做生意能够获利3倍。总之，巽卦是一个品性躁动的卦（巽卦由乾卦所得，震阳决躁，巽旁通震，故为躁卦）。

【原文】坎为水，为沟渎，为隐伏，为矫輮（rou，2），为弓轮；其于人也，为加忧，为心病，为耳病，为血卦，为赤；其于马也，为美脊，为亟（ji，2）心，为下首，为薄蹄，为曳；其于舆也，为多眚，为通，为月，为盗；其于木也，为坚多心（1）。

【注释】（1）“坎为水”句：矫輮，曲直。弓轮，弯曲之物。血卦，人身有血，如地上有水。亟心，心急。下首，低头。薄蹄，蹄近地。眚，灾。通，水流畅通。月，月是水之精。盗，水潜行如盗。坚多心，外柔内刚。此处所举物象皆有“险陷”之义。

【译文】坎卦代表水，象征沟渎、险陷、隐伏（的现象）、水流曲直、弯曲之物。以人为比，形容境遇坎坷，象征忧虑重重、有心病、有耳病、出血症状，以红色为特征。以马为比，象征腿弱而脊背丰满的马、敏捷而脚力不足的马、勤奋而衰老虚弱的马、脊背有力而蹄板薄弱的马，为能力不足的马。以车为比，象征危险的破车、通常的道路、天上的月亮（月为水之精华）、隐伏的盗贼。以木为比，象征外柔内刚。

【原文】离为火，为日，为电，为中女，为甲胄，为戈兵。其于人也，为大腹。为乾卦，为鳖，为蟹，为蠃（luo，3），为蚌，为龟，其于木也，为科上槁（gao，3）（1）。

【注释】（1）“离为火”句：甲胄、戈兵，均需附丽于人。大腹，如妇女怀孕，有婴儿附丽于身。乾通“干”，干燥。整、蟹、赢、蚌、龟，五种甲売水生动物，其肉身依附在甲売内。科，树木中空。上槁，上截枯槁。此处所举物象皆有“附着”之义。

【译文】离卦代表火焰，象征太阳、闪电、家中次女、防护的甲胄、打仗用的刀枪。以人类比，象征柔软的腹部。离卦为干燥之卦象，象征鳖鱼、螃蟹、田螺、蚌类、乌龟（肉身依附在甲壳内）。以木类比，象征腐朽中空的木头。

【原文】艮为山，为径路，为小石，为门阙，为果蓏（luo，3），为阍（hun，1）寺，为指，为狗，为鼠，为黔喙之属。其于木也，为坚多节（1）。

【注释】（1）“艮为山”句：径路，山中小路。果，树木的果实。蓏，瓜类植物的果实。阍寺，守门人。黔喙，猛禽。坚多节，树干坚硬多节。此处所举物象皆有“止”之义。

【译文】艮卦代表山，象征山中小路、山中小石、高大的门阙、坚硬的瓜果、禁止入内的阍寺。艮有止之象，象人类的手（手能止物）、看门的狗（狗能止人）、穴居的鼠类、猛禽之类的动物。以木类比，象征坚硬多节的树木。

【原文】兑为泽，为少女，为巫，为口舌，为毁折（zhe，2），为附决。其于地也，刚卤。为妾，为羊。

【注释】（1）“兑为泽”句：毁折，秋季果实成熟，枯干易于折断。附决，附从裁决。刚卤，坚硬的盐碱地。此处所举物象皆有“悦”之义。

【译文】兑卦代表泽，象征少女、女巫、口舌、摧毁之力、附决之象（兑卦柔在刚上，为刚决柔之卦）。类比于大地，象征坚硬的咸土。象征卑下的小妾、温顺的小羊。

【解析】《说卦传》第十一中的内容列举了八卦所代表的各类物象。八卦所代表的不同物象都具有相同的本质，即万物都可以通过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来表示，这也体现出了《周易》不易、变易、简易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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