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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鱼女与水瓶男的友情(一)

“你还好吗?”

“没其他想法,就是想和你说今天这里天气特别好,有点夏天的感觉。”

发完消息后,双鱼女心里一下轻松了不少,很奇怪,每天在这一时间段,总会忽然间特别想水瓶男,精力很难再集中起来,然后给他发一条消息,心就能安定下来。她并不期待水瓶男会有回复,自从三个月前互相删除微信后,鱼女就知道瓶男和她的友谊真的彻底结束了,这也是鱼女一直止步不前,不敢和瓶男进一步发展亲密关系的原因,怕恋人做不成,最后连友谊也没了。鱼女上学时就对水瓶男有种超乎友谊的感情,每次一起玩的时候在瓶男面前都变得傻傻的,总是笑,也总是担心哪天这份友谊也会消失。多年之后,和他讲话还是凸嘴笨舌地说不清,哪怕是微信聊天,只要一听他的声音,脑子就发木,想不起要说啥,所以也只是微信信息发来发去。可无论多么小心翼翼,该来的还是来了,没想到珍藏了这么多年的友谊真的说没就没了,快得让人无法接受,鱼女每想起来都会心痛到窒息。

双鱼女与水瓶男的友谊属于润物细无声渐进式的似有似无。双鱼女在与白羊男大学第一学期短暂恋情结束后,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原本阳光快乐的一面慢慢消失了,人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也越来越喜欢独来独往,逐渐远离宿舍里的姐妹们。老五觉察到了鱼女的变化,意识到问题所在,专门和鱼女谈及那次宿舍姐妹们逼羊男请客导致鱼女分手的事,也为姐妹们不懂事而向鱼女道歉。鱼女虽心中尚有芥蒂,但老五都这么说了,也便笑笑没说啥,其实内心里很清楚问题关键还在自己:谈恋爱究竟怎么一回事?好感、喜欢和爱有什么不同?自己对羊男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恋人间该如何相处?恋人间肌肤相亲是常态还是变态?分手后羊男会伤心吗?他还会再找女朋友吗?他也会对新女友动手动脚吗?.....这些问题总在鱼女脑子里转来转去,挥之不去。不知内情的同学和朋友们以为鱼女在恋爱中,才会看起来总是恍恍惚惚满腹心事的样子。鱼女很讨厌自己变成这样,强迫自己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状态,她努力调整着自己,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也开始了早上、中午、下午、晚上等只要有空就去操场跑步的习惯。

一天,鱼女与老七看到04舍几个男生在打羽毛球,看他们打得那么开心,就不由得去边儿上观看,同时也想跃跃欲试。可惜人多,场地有限,又没自己的拍子,还是不好意思开口加入。但那天实在没事,后来俩人还是大着胆子去男生宿舍借了拍子,有了第一次,以后再去借拍子玩儿也便不再犹豫了。慢慢熟悉了之后,发现这个宿舍的男生很单纯很阳光,可以很放松地一起玩儿,根本不用担心哪位男生会往男女关系上去想,不会因为一句话或一个动作就以为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或暗示。慢慢地鱼女的笑声又回来了,与04舍的男生们关系都很单纯,没了太多的顾虑,偶尔还会和老七在周末晚饭后到水瓶男宿舍玩,有时候对面07舍的羊男也会来露个面。那时候的水瓶男总是很安静,偶尔与鱼女目光相遇也只是有些羞涩地笑一笑。

第三学期开始上微机课,第一次接触电脑,鱼女觉得电脑的功能太强大太神奇,尤其老师讲了可以输入语句看到别人电脑里的信息,一时间鱼女的好奇心大起,开始尝试偷看羊男电脑的内容,竟然完全忘了老师课上布置的内容。在鱼女终于截到了羊男屏幕内容时,老师刚好走过来发现了鱼女的行为,就大声警告“这位同学,不要看别人的东西”,又继续道:哪位同学是xxx用户?有人看你的内容。”不光彩的事情被老师在这么多同学面前曝光,鱼女尴尬至极,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次经历也让鱼女在后来教育生涯中,一直避免把学生放在尴尬的境地)。

鱼女匆匆删掉链接语句后,开始做老师布置的任务,可总还是处于羞愧中,难以写出半句命令来,这时,水瓶男手里拿着通过命令语言编辑打印好的大大的“love”给鱼女看,鱼女更觉得无地自容,以为他在嘲讽自己放不下对白羊的感情,还偷窥人家。多年之后,再与水瓶男联系上,他的解释是因为对鱼女有种朦胧的好感。

鱼女喜欢早晨跑步,且路线时间基本固定,那时候有几个追求鱼女的外班男生和老乡总会逆向跑,遇到后会停下来打打招呼说说话,本来早上时间比较紧张,还要说话,来来往往跑步的同学又多,虽是随便聊几句,次数多了也难免被人猜测或误传。那时候鱼女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谈恋爱,集中精力学计算机技能、学英语、为以后考研究生做准备。为了减少麻烦,鱼女调整了跑步时间,早上速跑,晚上长跑。每次跑完后都会做一些压腿拉伸活动。一天晚上,鱼女照例去双杠区做拉伸,碰巧遇到水瓶男和魔蝎男也在那里活动,都已经很熟识了,聊得话题自然比较随便。那时候了解异性不如现在这么便利,宿舍里卧谈,同学间的交流都避免不了对喜欢的男女生打听评价一番。

水瓶男颇有感慨地对鱼女说:“你和xx是你们宿舍最成熟最复杂的俩个人,老大和老八啊。”

鱼女很诧异他会这么评价自己,因为鱼女自认为是很单纯很真诚很善良的一个人,而老八很有心计,被瓶男归为老八一类,有点儿被玷污了的感觉。但鱼女只笑笑说:“是吗?我没觉得啊,老八是比较有城府。”然后就把话题扯开了。

不一会儿,水瓶男有点儿害羞地问:“你觉得柳雪菲怎么样啊?”

鱼女又是吃惊不小,“她啊?不大了解。”这是实话,虽然是同班女生,但不同舍,且不是一个类型的人,鱼女很少和她接触。不过,在鱼女看来,这位雪姑娘有些做作,脂粉气比较浓,水瓶男淡雅脱俗,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能对雪姑娘感兴趣的确太意外了。因为瓶男,鱼女也慢慢放下对雪姑娘的成见,开始尝试与雪姑娘接触,接触越多,鱼女越觉得与雪姑娘是截然相反的两类人,三观没有一丁点儿相似之处,暗里觉得瓶男对异性的欣赏品味太低了些。

鱼女对瓶男的特殊感情是在一次散步中突然受触动产生的。晚上鱼女去自习,路遇水瓶男与魔蝎男,水瓶男邀请一起去郊外散步,鱼女也觉得无聊,很开心地同意了。原想着很快就回来,结果三人边聊边玩不觉走了很远,还迷了路,鱼女穿着高跟鞋,返回时候已经很累了,只可勉强跟上他们的步伐,不一会儿,不知什么原因鱼女的肚子开始痛起来,起初不好意思讲,自己调整呼吸来缓解,但越来越痛时,不得不坐下来休息。

天色已经很晚了,魔蝎男开玩笑说:“来,我背你吧,这样走得快一些。”鱼女拒绝了,那时候在鱼女眼里说这种话的人都不怎么样。魔蝎男不好意思,也有点不耐烦,说到:“那你俩慢慢走,我到前面探路。”嘴里说着,已经独自蹭蹭蹭快步走远了。鱼女忽然间有种被欺负想哭的感觉,咬咬牙,起来慢慢走,水瓶男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鱼女。

“多想再回到以往那座香水城,

寻找令我迷茫的人,

她依然散发着那诱人的温存,

阵阵打动我的心门,

也许我无法分辨黄昏清晨,

当我陷入你的眼神,

也许我无法分辨刹那永恒,

走在你的香水城。”

水瓶男突然放声高歌起来,鱼女的心瞬间被融化了:昏黄的路灯,寂静的夜晚,美妙略带忧伤的歌声,真想让这一刻成为永恒。可能魔蝎男也有同感,停下脚步,等二人赶上来一起前行、高歌。肚子又是一阵绞痛,鱼女不得不再次停下来歇息。就这么走走停停,魔蝎男前面远远地探路、等待;再探路,再等待;水瓶男陪着鱼女慢慢地走走停停,终于回到了学校。从此,那优美的旋律一直萦绕在鱼女的耳际,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总会让鱼女内心变得柔和安宁。当时鱼女并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歌词记得不是很清楚,想听也无从找起,怕引起误会又不好意思直接问,还是在毕业几年后与水瓶男电话联系时,鱼女才似是而非地哼了哼最后几句旋律,问到了歌曲名。多年后,鱼女在一个法国海边小城期间,水瓶男通过微信语音再次唱了这首歌,间或的汽车喇叭声,犹如昨日重现,鱼女听得泪流满面,小心收藏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