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里来的口里去，报仇雪恨在徒弟

秀才姓贾，从小饱读读书，才智过人。妻子巫氏，姿容绝世，贤良淑珍，夫妻俩非常恩爱。

贾秀才在一大人家设馆教学，常常大半年不回来，留巫氏一人在家，家中还有一个侍女春花。

巫氏的针线活非常好，曾绣过一幅观音像，贾秀才拿到店里装裱时，见过的人无不赞叹。

后来，巫氏在家里特意收拾了个小房间，把这幅观音像挂了起来，每日都要焚香祭拜。

同一条街上有座小庵，庵中有个赵尼姑时常到巫氏家里走动，有时候贾秀才不在家，巫氏还会留赵尼姑住上两日。

这一日，巫氏送赵尼姑出门，才到门口，就撞见一男子，巫氏赶紧躲了进去。

这男子是远近有名的无赖卜良，好色浪荡，凡是有些姿色的女子就想勾引到手。

他跟赵尼姑关系可不一般，这赵尼姑不是个好东西，她专门收了个小徒弟，取名法空，其实是养了个粉头，卜良就是主顾之一。

这卜良早就听说贾秀才的娘子姿色不一般，刚没看清，就想有什么法子再看看。

赵尼姑道：“这有何难，2月29日是观音生辰，我约她出门看法会，就站在门口。你去对门楼上找个地方，不就可以看个够了。”

等到那日，卜良见过巫氏的姿色，更是放不下了，心想一定要勾到手。

赵尼姑知道巫氏喝不得酒，便想了个法子，把她引到庵里，好让卜良得手。

次日，赵尼姑以求子为由，说庵里有个送子观音很灵，巫氏一听就动心了，先是在家斋戒了两日，第三日一早就去了庵堂。

赵尼姑料到巫氏未吃早饭，依旧带她参拜，然后念经，一气念了20来遍。

巫氏偷偷让春花去找些吃的，赵尼姑才懊恼道：“是我不够周到，没想到准备早饭，现在只有些糕点。”

巫氏饿得前胸贴后背，糕点上来后，一口气连吃了好几块。正好小师父上了热茶，她又喝了几杯。

才喝了2杯，小脸就通红起来，哈欠连连，不一会突然软倒在椅子里。

赵尼姑说：“娘子定是起太早了。”于是让春花一起，扶她去床上休息，又打发春花去吃东西，春花早饿了，跟着小师父就去了。

其实赵尼姑早在糯米里掺了酒浆，做成糕点，配上热茶，酒劲就会散发出来。

巫氏酒醒后，见身边躺着个陌生男子，大叱道：“你是何人？”

卜良连忙下跪求她原谅，巫氏气极，赶紧穿戴好，一边大叫春花，一边开门走了出去，见了赵尼姑非常恼恨，见春花跑过来，打了她两掌道：“收拾回去。”

到家后，巫氏知道是中计了，想着自己不再清白，就有寻死之意，只盼着死前再见贾秀才一面。

而另一边，贾秀才突然做了个梦，先是有个白衣人引他回家，然后就见家里的观音画像上出现一行字：

“口里来的口里去，报仇雪耻在徒弟。”

念罢，转身时看到妻子跪在地上哭泣。

他惊醒，越想越觉得是家中出了事，于是离馆，急奔回家。

巫氏见了他，一头扑地拜在地上哭诉，贾秀才听得头发倒竖，拔出床头剑，狠狠劈在桌上。

巫氏心愿已了，便想寻死，贾秀才苦劝，巫氏道：“除非妖尼奸贼死了，我还可忍辱偷生。”

可巫氏当时气极，并没有看清那奸贼是谁，也没跟赵尼姑说一句话就急匆匆走了。

贾秀才思量了一会，突然想起梦里的那句话，不正正好说了如何报仇吗，连忙把计策说与巫氏听。

第二天，春花去庵中请赵尼姑，赵尼姑想：“这巫氏估计是尝着甜头，变性了。”

果然，巫氏见了赵尼姑也不怪她，支开春花，向她打听那日是什么人。

赵尼姑把卜良好一顿夸，巫氏说：“既如此，让他晚上再来与我看看，若真好，就许他以后暗地来往。”

赵尼姑大喜，约了以咳嗽为暗号，然后千欢万喜得去把消息告诉卜良。

卜良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时辰一到，人就到了贾家门外，一推发现门是锁的，还以为赵尼姑匡他。

突然，门里传来一声咳嗽，卜良连忙咳一声回应，然后轻轻得，一扇门开了。

卜良走进去，见巫氏站在天井边，冲过去就把她抱住亲热，却不料，巫氏抱他更紧。

突然响起一声惨叫，巫氏竟把卜良的舌头咬下一小段，卜良一慌，推开巫氏，拔腿就往外跑。

巫氏拿着断舌去后院找贾秀才，贾秀才大喜，用布包了舌头，带上剑出门去了。

第二天，街上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庵里的赵尼姑和小尼姑被人给杀了，那小尼姑死在床上，嘴里还有一截舌头，应该是奸杀。

到了下午，听说官府已经找到杀人凶手，是无赖卜良，小尼姑嘴里的舌头就是他的。

贾秀才与巫氏听到消息，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