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史话丨68.春秋（33）周襄王时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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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历史年表

前637年（甲申） 周襄王15年、鲁釐公23年、齐孝公6年、晋惠公14年、秦穆公23年、楚成王35年、宋襄公14年、卫文公23年、陈穆公11年、蔡庄侯9年、曹共公16年、郑文公36年、燕襄公21年、杞成公18年

二、历史事件

【齐】 春季，齐孝公讨伐宋国，包围了缗邑（宋邑名，在今山东金乡县东北），这是因为公元前641年诸侯在齐国会盟时宋国没有参加。

【宋】 夏季五月，宋襄公由于在泓水之战中受伤，终于病重去世，其儿子成公子王臣（宋微仲之十四世孙，子姓，宋氏，名王臣，为宋国第二十一任君主，前636年-前620年在位）继位。

【楚】 秋季，楚国的成得臣（楚君若敖之孙，斗伯比之子，子文之弟，芈姓，成氏，名得臣，字子玉，楚国大夫，后为楚国令尹）率师讨伐陈国，这是讨伐它与宋国交好而背叛楚国。于是攻占了焦（陈邑名，在今安徽亳县）、夷（陈邑名，在今安徽亳县东南），修筑了顿国（春秋国名，姬姓，子爵，即今河南项城市西南南顿，公元前496年为楚所灭）的城墙后回国。令尹子文认为这是成得臣的功劳，推举他做令尹。大夫叔伯说：“你想把国家怎么样？”子文回答说：“我正是以此安定国家。有了大功而不居高位，这样的人能够安定国家的有几个？”

【晋】 秋季九月，晋惠公去世。晋怀公即位，命令群臣不准跟随逃亡在外的人。规定了期限，到期不回来的，决不赦免。狐突的儿子狐毛（姬姓，狐氏，名毛，是公子重耳的舅舅）及狐偃（姬姓，狐氏，名偃，字子犯，是公子重耳的舅舅，又称舅犯、咎犯）跟随重耳在秦国，狐突不肯召他们回国。冬季，怀公拘捕了狐突，说：“你的儿子回来，就赦免你。”狐突回答说：“当儿子能够出仕，父亲用忠诚的道理教导他，这是古时的制度。把名字写在策书上，委身事君，如果背叛就是犯罪。如今臣的儿子，名字在重耳那里已经有很多年了。如果又召他们回来，这是教导他们背叛。父亲教儿子背叛主人，又怎么侍奉君主呢？用刑不乱，这是君主的贤明，也是臣下的愿望。滥施刑罚来满足自己的欲望，那么谁没有罪？臣下听到你的命令了。”晋怀公于是杀了狐突。卜偃称病不出门，说：“《周书》上有句话‘君王伟大贤明则臣民顺服’。自己不贤明，而杀人以逞私欲，不也很难服人吗？百姓看不到他的德行，而只听到他杀戮，他的后代又怎能长久保持下去？”

当初，公子重耳遭受骊姬的迫害时，逃到他的封地蒲城，晋献公派兵追杀他。蒲城人想要迎战，重耳不同意，说：“我依靠君父的命令而享有禄位，因此才得到百姓的拥护。有了百姓的拥护，就同君父对抗，没有比这更大的罪过了。我还是逃走吧！”于是重耳就逃到狄国。跟随他逃亡的有狐偃、赵衰（即赵成子，赵夙之孙，共孟之子，一说为赵夙之弟，为赵国之先祖，嬴姓，赵氏，名衰，字子馀，谥号成季）、颠颉（公子重耳出逃时的随同者之一，公元前632年晋国讨伐曹国时，违令烧毁僖负羁的家室而被杀）、魏犨（即魏武子，周文王庶子毕公高之后裔，毕万之孙，芒季之子，魏国之先祖，姬姓，魏氏，名犨，谥号武，以勇力闻世）、胥臣（姬姓，胥氏，名臣，字季，食邑于臼，曾任司空，故称臼季、司空季子）。

狄国人讨伐廧咎如（狄族的别种，隗姓，活动在今河南安阳西，一说在今山西太原东北），俘虏了他的两个女儿叔隗（叔是排行，隗是姓）、季隗（季是排行，隗是姓），把她们送给公子重耳。重耳娶了季隗，生下伯鯈、叔刘；把叔隗嫁给赵衰，生了赵盾。重耳准备离开狄国到齐国去，对季隗说：“等我二十五年，不回来的话你就改嫁吧。”季隗说：“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再过二十五年改嫁，那时就要进棺材了。我等你就是了。”重耳在狄国一共住了十二年才离开。

重耳经过卫国，卫文公对他不加礼遇。走到五鹿（卫国地名，在今河南清丰县西北），向乡下人乞食，乡下人给他土块，重耳发怒，想鞭打他。狐偃说：“这是上天赐予我们土地啊！”重耳叩头接受，把它放在车上。

重耳到了齐国，齐桓公将宗室之女嫁给他为妻，还给他二十辆马车。重耳安于齐国的生活，可跟随他的人认为这样不行。他们想要到别的国家去，于是就在桑树下商量。有个养蚕的女奴正好在桑树上听见了，把这事告诉姜氏（重耳的妻子，齐国宗室女子，姜姓）。姜氏杀了她，对重耳说：“你有四方之志，听到你们计划的人，我已经杀了。”重耳说：“没有这回事。”姜氏说：“你走吧！留念妻子和安于现状，会有损前途。”重耳不肯走。姜氏与狐偃谋划，把重耳灌醉，送出了齐国。重耳酒醒后大怒，拿起长戈就去追逐狐偃。

重耳到了曹国，曹共公听说他的肋骨紧密相连，想看他裸体时的样子。乘重耳洗澡时靠近他，偷看了肋骨。曹国大夫僖负羁（亦作釐负羁，曹僖公之孙，姬姓，僖氏，名负羁）的妻子说：“我看晋国公子的随从人员，个个都足以辅佐国家。如果用他们作辅助，晋公子必定能回国为君。回国后，他肯定在诸侯中称霸。称霸之后惩罚对他无礼的国家，曹国将首当其冲。你何不趁早表明与曹君不同的态度呢？”僖负羁于是送给重耳一盘食物，盘底藏着璧玉。重耳接受了食物，而将璧玉退了回去。

重耳到了宋国，宋襄公送给他二十辆马车。

重耳到了郑国，郑文公也对他不加礼遇。叔詹劝谏说：“臣听说上天想要帮助的人，常人是无法比得上的。晋公子有三件事可以看出天意来，上天可能要立他为晋国君主，所以你应该对他以礼相待。一般来说，男女同姓，所生的子女不会昌盛，晋公子的父母都是姬姓，而他却能活到今天，这是天意之一。晋公子遭受逃亡在外的祸患，而上天一直不让晋国安宁，大概是上天正在替他开辟一条路，使他有机会回到晋国为君，这是天意之二。晋公子有狐偃、赵衰、贾佗（姬姓，贾氏，名佗）三个非同寻常的贤士，他们始终跟从着他，这是天意之三。晋国和郑国是同等爵位的国家，他们的子弟经过这里，尚且应当好好地接待，何况晋公子又是上天所要帮助的人呢？”郑文公不听。

重耳到了楚国，楚成王设宴款待他，说：“公子如果返回晋国，用什么来报答我呢？”重耳回答说：“美女、宝玉和丝绸，你都有了；鸟羽、兽毛、象牙和皮革，都是贵国的特产。那些流散到晋国的，都是你剩下的。我能拿什么报答你呢？”楚成王说：“话虽如此，总得拿什么报答我吧？”重耳回答说：“如果托你的福，得以返回晋国，一旦晋国与楚国交战，双方军队在中原相遇，我就让晋军退避三舍（古代行军，走三十里就休息，故三十里为一舍，三舍即为九十里）之地。如果仍然得不到你退兵的命令，我就只好左手拿着马鞭和弓梢，右边挂着箭袋和弓套，奉陪你较量一番。”成得臣请求杀掉重耳。楚成王说：“晋公子志向远大而生活简朴，言语文雅而合乎礼仪。他的随行人员态度严肃而待人宽厚，忠心耿耿而能够为他效力。现在晋惠公没人亲近，国内外的人都憎恶他。我听说姬姓中唐叔的后代衰落得最迟，大概是要靠晋公子来振兴吧？上天将要让他兴盛，谁能使他衰败？违背上天一定会有大祸。”于是楚成王派人把重耳送到秦国。

秦穆公送给重耳五个女子，怀嬴就是其中一个。有一次怀嬴捧着盛水器具，侍候重耳盥洗，重耳洗完了挥手令她走开。怀嬴生气地说：“秦国和晋国地位相等，你为何轻视我？”重耳害怕，换了衣服把自己囚禁起来，以表示谢罪。后来有一天，秦穆公设宴款待重耳。狐偃说：“我不如赵衰那样善于文辞，让赵衰陪你去吧。”席间，重耳朗诵《河水》，表示自己回国后要服从秦国的领导，秦穆公朗诵《六月》，期望重耳将来做晋国的君主、辅佐周天子。赵衰说：“重耳，请拜谢秦君的恩赐！”重耳走下台阶，向秦穆公跪拜、叩头。秦穆公走下一级台阶辞谢。赵衰说：“秦君把辅佐周天子的使命托付给重耳，重耳怎敢不拜？”

【杞】 冬季十一月，杞成公去世（杞成公的弟弟姒姑容继位，是为杞桓公。杞桓公为杞国第十任君主，前636年-前567年在位）。

参考书目：

1.《中国历代名著全译丛书·左传全译》[春秋]左丘明著 王守谦等译注（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年11月第1版）

2.《史记》 [汉]司马迁著 韩兆琦译注（中华书局，2010年6月北京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