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纬》爻辰说之三组变例探究

周易研究2011年第1期(总第一。五期)(山东大学易学与中国古代哲学研究中心，山东济南)摘要：三组变例问题。对此问题，自明季以来虽论之者甚众．然犹有可商榷之处。中圈分类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1J)01-—ao—fu压yi&ophy．--China)：--，ca麟，Ts／andPi-Zhong如．The雠．：Qia．ZaoDu；Yao-；wn6´li；bian直《易纬》是汉世附经之作，以阐发经义，显微阐幽为务。

然观其实，虽言本之于经而多有独到发明之处。其中之爻辰说即在阐发易学和历法精义的基础上发展而来。所谓“爻辰说”是指以卦爻与十二辰搭配建构成完整律历的学说，也就是以六十四卦流转主岁。然而在这当中又涉及三个变例——《乾》《坤》、《泰》《否》和《中孚》《小过》。于此，自明末清初以来，学人治易者论之甚众，然观前贤高义，虽已备述，犹觉未尽。笔者不揣浅陋，爬梳先哲慧论，并续貂于后。《乾凿度》以《周易》通行本六十四卦顺序每两卦一组主岁，两卦十二爻与十二辰相匹配，符示一年十二月。六十四卦三十二对卦象共主三十二年，为一大周，从乾、坤直至既济、未济，往复循环，从而显示并治而交错行。乾贞于十一月子。左行，阳时六；坤贞于六月未，右行，阴时六，以奉顺成其岁。岁终。收横日期：2010一lO—15作者简介：崔朝辅，女，山东大学易学与中国古代哲学研究中心博士生。万方数据《乾凿度》在此提出了爻辰说的一般原则：阴阳二卦“并治而交错行”，“阳唱而阴和，男行而女随，天道左旋，地道右迁，二卦十二爻．而期一岁”。主岁之卦分阴阳卦，阴卦和阳卦纳辰并非各自孤立，而是“并治而交错行”，二卦十二爻符示一年十二月，如阳卦六爻主六阳月，则阴卦六爻主六阴月；反之，阳卦六爻主六阴月，则阴卦六爻主六阳月。

这样阴阳二卦十二爻交错共主一年十二月。此处阴阳卦之论以通行本卦序为准，序数为奇的为阳卦，序数为偶的为阴卦。如屯、蒙二卦，分为通行本第三、第四卦，三为奇数，则所属之屯卦即为阳卦；四为偶数，则所属之蒙卦即为阴卦，余依次类推。而具体纳辰情况则依阴卦初爻的确定依该阳卦在六日七分卦气图中所主之辰为贞。阴卦初爻的确定则要依据该组卦在六日七分卦气图中所贞之辰阴阳属性的异同而定。如二卦在卦气图中同为阴辰或同为阳辰则为“同位”，即性质相同，阳卦仍以所主之辰为初爻之贞，阴卦初爻则要在六日七分卦气图所纳之辰的基础上退一辰而贞。如二卦一为阴辰一为阳辰，则各自以所在六日七分卦气图中所主之辰为初爻之贞，余爻则依据通居于十二月丑，则屯之初爻即纳丑，六爻按顺时针方向分纳丑、卯、巳、未、酉、亥。蒙卦在六日七分卦气图中位属正月寅，因丑、寅一阴一阳，性质相异，则蒙卦亦以其在卦气图中之辰为贞，即初爻纳寅，六爻逆卦依次类推。对此，黄宗羲概括为“主岁之卦以《周易》为序，而爻之起贞，则以六日七分之法为序。内卦为贞，外卦为悔：故从初爻起为贞，其卦于六日七分在某月，即以某月起初爻。阳卦左行，阴卦右行，两卦以当一岁。前为阳，后为阴；左行者其次顺数，右行者其次逆数；皆间一辰。

”黄氏此论甚为精确。除通例之外，《乾凿度》所载六十四卦主岁之爻辰说还存在三个变例，即乾、坤主岁，泰、否主岁，中孚、小过主岁。关于这三个变例，先儒见仁见智，各抒已见，颇有可观之处，然未为备论。一月子，左行，阳时六；坤贞于六月未，右行，阴时六，以奉顺成其岁。”乾坤属通行本第一、第二卦，乾坤主岁，乾为阳，坤为阴，乾在卦气图中居四月巳，按例初爻应贞巳。坤在卦气图中位于十月亥，与阳卦乾属同位且巳亥相冲，故按例坤卦应退一辰而贞子。而《乾凿度》却云“乾贞于十一月子”，“坤贞于六月未”以乾卦六爻分纳册．台北：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76[清]黄宗羲，严灵峰编‘无求备斋易经集成》第148册，台北：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76 年，第88 58万方数据 纳寅、卯、辰、巳、午、未，否卦六爻则为申、酉、戌、亥、子、丑。二卦十二爻左行相随共主一岁。从而形成 否之乾，否得泰之坤，北辰左行，谓泰从正月至六月，皆阳爻；否从七月至十二月，皆阴爻，否泰各自相从。 各贞其辰”。由是泰贞于正月寅，否贞于七月申，二卦}。二爻比辰左行相随，六阳爻相从合而成乾卦，六阴爻相随合而成坤卦。 六十四卦主岁贞辰的一般原则．即此通例已定，又怎会自乱其例，改由卦次为贞?《乾凿度》所云之“岁终次从于屯蒙”、“岁终则从其次卦”本义当为二卦主一岁，岁终当依卦序依次由次二卦主下一岁。

比如 乾坤二卦主岁，一岁终了则由其次屯蒙二卦主下一岁，屯蒙之后顺次由需讼二卦主下下一岁，依次类推， 六十四卦共主三十二年，然后复由乾坤主岁，如此循环不已。郑玄把“依卦次”之说误解为主岁之卦其 惠言、黄元炳、冯道立等，实是对郑玄的误解。予独以“离”后应少一“坎”字。笔者认为，郑氏于此实欲以说明泰否二卦何以不依通例。郑玄以泰否共复乾坤之体立论，如以通例泰否二卦间辰而贞就会出现 申、戌、子。否卦位居七月申，因寅申同位且冲，否应退避一爻贞酉，其六爻如依例当右行逆纳酉、未、巳、卯、丑、亥。如此则泰否二卦主岁情况为泰之初九爻贞正月寅、否卦九四爻贞二月卯、泰之九二爻贞三月 辰、否之六三贞四月巳、泰之九三爻贞五月午、否之六二爻贞六月未、泰之****爻贞七月申、否之初六爻 贞八月酉、泰之六五爻贞九月戌、否之上九爻贞十月亥、泰之上六爻贞十一月子、否之九五爻贞十二月 丑。如此一来，泰之初九寅、否之九四卯与泰之九二辰三阳爻合成乾象，否之六三巳、泰之九三午与否之 六二未合成坎象，泰之****申、否之初六酉与泰之六五戌三阴爻合成坤象，否之上九亥、泰之上六子与否 其辰共左行相随，则泰卦之三阳爻初九、九二、九三与否之上九、九五、九四三阳爻相比复乾之体，否之六三、六二、初六三阴爻与泰之上六、六五、****三阴爻相比复坤之体。

六十四卦惟泰否二卦独得乾坤之 体。二卦主岁各贞其辰十二爻比辰左行相随则共复乾坤之体。以上当为纬文及郑注本义。 中孚、小过主岁为第三个变例，于此《乾凿度》云：“中孚为阳，贞于十一月子。小过为阴，贞于六月 成>第161册，台北：成文出版杜有限公司．1976 年，第37 页、38 笔者以为此处当少一字，考其上下文义，似应为“比”。笔者案：此处之“北”字，张惠言以之当为“此”，考上下文义，。北”字为“比”更确切。 59 万方数据 未。法于乾坤。”中孚为通行本《周易》第六十一卦，属阳卦，在六日七分卦气图中位居十一月子，故纬文 言其为阳，贞于十一月子，六爻分为子、寅、辰、午、申、戌。小过为第六十二卦，属阴卦，在卦气图中属正 月寅。子寅同位，按通例小过本应退一辰贞卯。纬文却以“法于乾坤”为论，以之同于坤卦，初爻贞未， 六爻依次为未、巳、卯、丑、亥、酉。 于中孚、小过主岁之变例，郑玄注日：“中孚贞于十一月，小过贞于正月。言法乾坤者，著乾坤尚 然，示以承馀且有改也。”《乾凿度》结尾处佚名注者亦日：“中孚贞于十一月子．小过正月之卦也，宜贞于 母二月卯，而贞于六月，非其次，故言象法乾坤。”可见，《乾凿度》郑注及佚名注者均以中孚、小过贞辰法 于乾坤，于纬文并无过多发明，似嫌过简。

而沈竹扔于中孚、小过之论则有过之之嫌。沈氏云： 之功用也。小过一卦初爻冲丑，大象似坎，六月未、四月巳、二月卯、十二月子、十月亥、八月酉。酉冲卯，卯退一位而为寅，故贞于寅。治汉学者以为中孚同乾，小过同坤，实未知所以为然也。兑与 震遇即卯酉相冲且克害也。今退一位而为寅。是少女遇少男，上逆而下顺，先后天同位吉。小过为 沈氏则依中孚、小过贞辰之实逆推其在六日七分所贞之辰，以中孚卦象蚕上下各二阳爻夹中间二阴爻似大离之象。而离乃南方之卦，于月份为午，午与子冲，而中孚又居于六日七分之子月，则“中孚贞于子午 之冲也”，依据卦气理论，子月水得令，故而“午不能冲子而子冲午”。中孚彖辞又有“乘木舟虚”之论，是 子。小过贞未与丑相冲，而小过卦象薹四阴爻分居上下，二阳爻居中似大坎之象，又小过为侯卦得退卦之合，故于六日七分贞于正月寅。览沈氏之论，以卦爻辞、卦象、八卦方位、八宫、卦侯、卦气并结合义理 立说，虽备述之却有支离繁琐之嫌。黄元炳则取沈氏大坎大离之说，又以先天后天释中孚、小过贞辰。 卦相补，则一乾一坤，乾坤以相补而相消，子方多一六画卦乾也。未方小过与离之六画卦相补。相补则亦一乾一坤，乾坤以相补而相消，未方多一六画卦坤也。先天乾在南，后天坤在北。先天与后 天相交故巽五兑二相合为中孚者，随乾而来同位于北方之子也。反之，先天坤在北，后天离在南。先 天与后天相交，故震四艮七相合为小过者，随坤而往同位于南方之午也。避相冲。是以离、坤、小过 册，台北：成文出版杜有限公司，1976 年，第38 笔者案：此处之“子”应为。丑”。黄元炳‘卦气集解》，严灵峰编